话说鲁智深自离了五台山文殊院,跨了戒刀,提了禅仗,取路投东京来。一日,正行之间,贪看山明水秀,不觉天色已晚,不知去那里投宿,走过一条板桥,远远地望见一簇红霞,树木丛中闪着一所庄院,庄后重重叠叠都是乱山。
鲁智深道:“只得投庄上去借宿。”
迳奔到庄前看时,见数十个庄家,急急忙忙,搬东搬西。鲁智深到庄前,倚了禅杖,与庄客唱个喏。智深道:“酒家是五台山来的僧人,要上东京去干事。今晚赶不上宿头,欲借贵庄投宿一宵,明早便行。”
庄客怪鲁达挡路,挥手道:“我庄今晚有大喜事,歇不得。”
智深道:“哦?有什么大喜事,快说来听听,让洒家也高兴高兴!”
庄家迟疑道:“关你这和尚什么事?”
智深刚要发怒,只见庄里走出一个老人来,年近六旬之上,拄一条拐杖,颤悠悠说道:“今晚是犬子与桃花山女头领的洞房之夜。既是五台山来的师父,权且留师父歇一宵了去,顺便也帮犬子祈个福。”
智深大喜,谢道:“感承施主。洒家不敢动问贵庄高姓?”
老人道:“老汉姓刘。此间唤做桃花村。乡人都叫老汉做桃花庄刘太公,敢问师父法名,唤做甚么讳字?”
智深道:“俺师父是智真长老,与俺取了个讳字,因洒家姓鲁,唤作鲁智深。”
太公道:“师父请吃些晚饭,不知肯吃荤腥也不?”
智深答道:“洒家不忌荤酒,甚么浑清白酒,都不拣选;牛肉,狗肉,但有便吃。”
没多时,一桌菜肴备齐,放在鲁智深面前。这鲁智深也不谦让,也不推辞,无一时,一壶酒,一盘肉,都吃了,太公对席看见鲁智深饭量惊人,呆了半晌。庄客搬饭来,又吃了。
太公领了公子来相见,智深见那公子文绉绉的,像个白面书生,心中十分不喜。又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,便问道:“今晚可是你大喜的日子,为何如此唉声叹气?”
只见那公子躲躲闪闪,欲言又止,鲁智深不耐烦道:“男大须婚,女大须嫁,这是人伦大事,五常之礼,何故烦恼?”
公子急忙把智深拉到角落里,低声诉苦道:“师父不知,这头亲事不是情愿与的,我是被逼婚的。”
智深奇怪道:“怎么个不情愿呢?”
刘公子付到智深耳边道:“不瞒师父说,其实我是喜欢男人的。”
公子语出惊人,远超鲁智深的理解范围,大脑超负荷运转的结果便是额顶冒出热腾腾的蒸汽,两只眼珠在眼眶里不停打转:“咦?!男人?!”
公子急忙捂住她的嘴巴:“嘘!别让父亲听到呀!”
智深只觉得头脑里晕乎乎的:“咦?怎么回事?男男男、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么?”
公子合掌道:“就是因为不可以才叫你小点声啦!被父亲知道会挨骂的!可是,我又不想成这门亲事,正烦恼间,被师父看了出来。”
智深还未从慌乱中解脱出来,连忙点头哈腰道:“抱、抱歉!是洒家多管闲事了!见怪!见怪!”
公子见状,也急忙连连回礼道:“师父若能帮小人一把,推却了这门亲事,大恩大德,永生也不相忘!”
“诶?你的意思是,要洒家帮忙?”智深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。宁拆一座庙,不拆一桩婚,这道理她还是听过的。可是如今这个情况,又让智深如何是好呢?
话分两头。且说少华山上,朱武等人见史进久不归来,怕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,便于寨中开会商讨此事。
话说这朱武在江湖上胡乱学得些法术,便欲使个法术召唤史进回来。当晚朱武饮了好酒,穿了道袍,教陈达、杨春二人在山顶搭座小台,长九尺,宽六尺,着二十四人于四角守护,自己则光着脚丫,披头散发,于台上作起法来。只见其手舞团扇,口中念念有词,喝声道:疾!只见得金光一闪,天雷大作,然而史进却并没有出现。
陈达、杨春问道:“姐姐,难道失败了?”
朱武摇摇头:“咦?奇怪,不应该呀……刚才我确实追踪到了史进的气息来着……我的法术应该成功了才对!”
再回看鲁智深这边,正愁不知该如何解救被婚姻困扰的刘公子:“要拒绝你就自己大胆地说出来,洒家能帮上你什么忙?”
公子道:“不行啊!那桃花山的女头领武艺高强,我若是拒绝的话下场会很惨的!”
智深只得敷衍道:“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,让你的父亲起疑心就不好了。”
“哦。”刘公子的样子十分沮丧。看来他今晚是难逃一劫了。
二人正打算回坐席上去,却在这突然之间,一道青光打眼前闪过,鲁智深只觉到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。再次睁开眼时,却见眼前立着一个奇异的女子。为什么说她奇异呢?虽是穿着一身衲衣,项上戴着佛珠,却留着一头秀丽的长发,背上还系着只硕大的酒葫芦,手脚缠着绷带,踏着一双红僧鞋,香肩半露,满身花绣,却分明不是出家人的样子!咦?等等,这人怎么竟和自己生得一般模样?
“呜哇,这下作的乳量是怎么回事?”感到胸前的不适,那女子吃惊地托起那两团惊为天物的**,脸泛潮红,眼角含着泪花看过来。
“别用洒家的脸摆出那么恶心的表情啊!”鲁智深感到大事不妙,怀着不安低下头,发现自己的穿着竟与方才刘公子的衣装无甚差别。自己何时竟变成“刘公子”的模样了?“刘公子”惊慌失措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洒家变成了你,而你又变成了洒家?”
原来鲁智深与史进有过接触,所以沾染上了史进的气息,方才朱武所施的法术,却是作用到了鲁智深的身上。而她又并非史进,所以法术的施展并不完全,使两个人的身体交换过来,便造成了当下这个局面。
“刘公子”明白了这个现实,一脸鄙视地往裤子里张望:“话说,你这里可真短啊。”
“鲁智深”已是哭得不成样子,一个箭步冲上来,揪住“刘公子”的衣领,拼命摇晃他的脖颈:“住手哇你这变态,快把我那副性感妖娆的身躯还给我呀!”
“智深”力大,如今“刘公子”的小身板那经得住这般摇晃,不禁两眼直冒金星,差点窒息:“公子,冷静,冷静!现在的情况不是正好么?既然你那么不情愿这桩婚事,今晚不如就让洒家替你去好了!”
“智深”有如醍醐灌顶,猛然顿悟,停止继续虐待自己原本的躯体:“对了!如此便是最好!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种情况,目前只能将计就计了,待会可千万别让父亲察觉。只是……我怕那桃花山的女头领不肯就此罢休,日后回来找我算账可就麻烦了,我一庄人性命都休了!”
“刘公子”笑道:“洒家在五台山智真长老处学得说因缘,便是铁石人也劝得她转。今晚你可去别处藏了。俺就你房内说因缘,劝她便回心转意。”
“智深”道:“好却甚好,只是不要捋虎须。”
“刘公子”道:“洒家自有分寸。”
两个回了酒席,继续吃酒。“刘公子”却忘记,这副身躯的酒量不比从前,连吃三二十碗,当下喝得酩酊大醉,提了禅杖,带了戒刀,闯进公子房内,将戒刀放在床头,禅杖把来倚在床边;把销金帐下了,跳上床去坐了。
太公见天色看看黑了,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,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,上面摆着香花灯烛;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,大壶温着酒。
约莫初更时分,只听得山边锣鸣鼓响。只见远远地四五十火把,照耀如同白日,一簇人飞奔庄上来。
刘太公看见,便叫庄客大开庄门,前来迎接,只见前遮后拥,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,尽把红绿绢帛缚着;小喽罗头上乱插着野花;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,照着马上那个大王;花苞头鬏,貂尾围颈;金丝套袖,黑铁护手;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橙罗袍,着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;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;不是别人,正是桃花山二头领,“小霸王”周通。
那大王到庄前下了马,众小喽罗齐声贺道:“帽儿光光,今夜做个新郎;衣衫窄窄,今夜做个娇客。”
刘太公慌忙亲捧台盏,斟下一杯好酒。周通已有七八分醉了,见了花香灯烛,呵呵大笑道:“泰山,何须如此迎接?我与你做个儿媳,也不亏负了你。你的儿子匹配我,也好。”又饮了三杯,来到厅上,唤小喽罗教把马去系在绿杨树上。
太公引了周通到房前,太公指与道:“此间便是,请大王自入去。”
周通大喜,在门前整理了半晌衣冠,却迟迟不敢推门,脸上是越憋越红:“说、说起来,今晚还是本王的第一次呢!不知道会不会很痛呀……我的身体能让相公满足吗?哎呀,我在害怕什么,明明都为他蒸了我最爱吃的包子,在这里退缩怎么行!”
周通怀中捧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,似捧着孩子般爱怜不已:“别问我为什么是我最爱吃的包子,因为我只会做包子。”
这时,门里传来“刘公子”的声音:“怪了,怎么还不来?”
周通笑道:“嘻嘻,相公真是猴急~”鼓起勇气,把门一推,见里面黑洞洞地,问道:“相公为何不点盏灯?”
“刘公子”憋住笑道:“洒家不点灯,是怕害羞。”
周通眉毛一挑:“哈?洒家?”
“刘公子”赶忙岔开话道:“娘子,你手里的是什么?”
周通顿时脸色一红,娇羞起来:“这、这个吗?这包子是我闲来无事,一时心血来潮才做的,绝对不是特意为你做的!你想吃的话,分你一个也可以……”
“刘公子”见了,自在心里奇怪道:“这不是挺可爱的丫头吗?这傻公子可真不识货。”便伸手去笼里拿了一个包子,闻起来还蛮香的,便毫不犹豫咬上一口,哪知这一口却好似咬在了一块硬石头上,咯的满口牙生疼。“刘公子”不信,眉头一皱,又咬一口,却好似打翻了调味台,酸的,甜的,辣的,苦的,咸的,五味杂陈,一并涌入口里。“刘公子”也是个真英雄,硬生生把这一口包子吞进肚里。不过此时他也多少明白真正的刘公子的苦衷了。
“怎样?还……不错吧?”周通的眼里充满期盼,“刘公子”也不好明说,只得“嗯、啊”的敷衍。
“公子”问道:“话说,你为什么非要做包子呢?怎么不尝试一下其他的食物?”
周通扭捏道:“你想吃什么,只要和我提,以后我都会为你做的。”
“刘公子”不禁叹惋:“好歹有这份心意在呀……”
周通道:“不过,说回来,我犯了那么多过错,相公还能不计前嫌,娶我为妻,真是令人高兴。谢谢你。”
“诶?过错?比如?”
“呀,讨厌~难道说你都忘了吗?”周通捂住发烫的脸颊道:“比如,第一次见面时,把你当成采花贼,在树上倒吊了三天三夜之类啦。还有,玩耍的时候把你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推下去之类的啦,恶作剧的时候把一整桶的热水扣在你的脑袋上之类的事啊……总之,还有很多很多。”
可怜啊……实在太可怜了!不愧是小霸王,苍天在上,竟能容忍世上有此等女子存在。鲁智深此刻已是铁了心,非要把刘公子从她的手上解救出来不可。不然说不定哪天周通就要守寡了。
周通将包子递过来,两只眼睛呼扇呼扇地眨道:“相公,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,不要客气。”
“刘公子”急忙捂住口里的呕吐感:“洒家可没跟你客气,再吃可就出人命了!”
周通再挑眉毛:“洒家?”
“刘公子”急忙改口:“啊,不是。俺是说,快点开始吧,俺都等不及了。”
“那……好吧。”周通十分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包子,开始宽衣解带,雪白的皮肤展现在眼前,“刘公子”见了,脑袋一涨,血气上涌,急忙别过视线,嘀咕道:“奇怪,不过是女人的身体,为什么洒家会脸红?是俺酒吃多了?还是因为这副身体的缘故?”
转眼周通已经脱得差不多,爬到床上来,勾住“刘公子”的脖颈,呼出温热的吐息:“相公,你可真狡猾~怎么能光我一个人脱呢?你也快点脱啦~你看,那里不是早都已经站起来了吗?”
“啊?嗯……”鲁智深感到自己的贞操面临了史上最大的危机。可凭现在这副柔弱的身板,真的有能力反抗兴致正高的周通么?!
“相公,你怎么了?为何不说话?难道你还不够兴奋吗?”褪掉“刘公子”的上衣,周通一把将其扑倒在床上,而他竟无丝毫的反抗之力!
只见骑在“公子”身上的周通一张脸红得通透,捂着胸口,支支吾吾道:“那、那个,这个……这种羞人的话只对相公你一个人说哦!要、要不要……来吃我的包子呢?”
“噗嗤!”“刘公子”瞄了眼她粉里透红的娇小身躯,拼命抑制住鼻血。话说,包子?这家伙身上那里有包子?还有,这种事别和洒家说呀,洒家也是女人!
周通伏到“刘公子”胸脯上,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比划,搔得“刘公子”一阵发痒。“相公,你想生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?我呀,比较喜欢女孩子呢。如果生下来男孩子的话,就趁早把他掐死算了~”
好可怕的发言……真的要掐死么?那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孩子呀!老天爷,快让洒家变回去吧!
在这紧要的关头,一阵眩晕涌了上来……
“咦?相公?为何你的胸突然变这么大?!简直像女人的**一样……呜哇啊啊!你、你、你是谁呀!为何躺在我家相公的床上!”周通一个酿跄摔下床去。
原来那边朱武不信邪,又上祭坛作了一回法,这次鲁智深终于变回了真正的鲁智深。当下鲁智深从床上跳起,一把揪起周通的耳朵,吼道:“你又是那里来的偷腥猫?敢上我家男人的床!”
周通听了,立马羞得眼泪含眼圈,骂道:“那个背信负义的男人,居然金屋藏娇!而且还是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!我当初真是瞎了眼!”抄起那一笼热包子,劈头盖脸扣将过来,其杀伤力可想而知。
鲁智深险些中招,喝声道:“泼妇,差点毁了俺的容!要你知道洒家厉害!”握紧周通的手臂,手起便是一记过肩背摔,将其制服于地,周通发出悲痛的嚎叫。
“你怎么了?不是要和洒家生孩子么?这么快就不行啦?”智深丝毫不给周通喘息的机会,抓起倒地的周通,又送一记蝶式背摔。周通又是一声痛叫,重重摔在地上,可怜干净的背上紫了一大片。
“女、女侠饶命!”周通招架不住,开始求饶,而智深的攻势却并无减退,从背后环抱住她的细腰,再使一发拱桥背摔。周通吃了这一摔,再无力回天,瘫倒在地。
智深那肯就此罢休,冲上前去,又是一招手腕十字固,周通欲仙欲死。智深嫌不过瘾,又改为逆虾式固定,痛得周通直拍地板。最后智深终于使出看家本领,超必杀技·筋肉强打,周通的惨叫如冲天的火炮般贯通寰宇。
“嘿,就凭你还敢自称小霸王?”
“不敢了不敢了!女侠饶命!”
两人如此折腾了一宿,尖叫声此消彼长,太公在隔壁听得心花怒放:“呵呵,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。”
眼看天色渐亮,鲁智深终于玩累,才放了周通。周通也是年轻,经得住打,爬出房门,到庭院里跨上马,飞也似的逃走了,口里还喊着要回来报仇。太公见状,心生奇怪。又见鲁智深从公子房里走出,惊道:“师父!你苦了老汉一家儿了!她若到山上找大头领回来报仇,你我性命可都休了!”
“慌什么。”鲁智深徐徐穿衣,不紧不慢道:“休道这两个鸟人,便是一二千军马来,洒家也不怕他。”
毕竟鲁智深如何对付桃花山山贼?且听下回分解。
注:
①周通:马军小骠将兼远探出哨头领。桃花山山贼。席次:第八十七位。曾在桃花山做山贼,袭击路过此地的李忠,被击败后将头领的位置让给了李忠。之后,向住在山脚下的姑娘强迫提亲,被鲁智深击退。曾盗取青州呼延灼的宝马,成为引发山贼讨伐战的契机。失败的经历很多。之后与其它的青州山贼一同归顺梁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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